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凡是见过无非的人都这么说,无非是个疯子
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,腰间悬着一柄没有剑鞘的长剑,剑刃上布满细密的缺口,像是一排排饥饿的牙齿。千山周年庆一开始,就发了疯似的一直在寻找一个持箫的女子。
没有人知道为什么。无非从不解释,也极少开口。他的眼睛像是两口枯井,只有在听到箫声时才会泛起一丝波澜。
"听说昨天无非又杀人了。"茶楼里,几个江湖客窃窃私语。"是'活阎罗'雷劫吧?那厮作恶多端,死了活该。""但无非杀他,仅仅因为雷劫说自己见过一个会吹箫的女人。"
"疯子就是疯子..."
无非坐在角落,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。他粗糙的手指摩挲着茶杯边缘,茶水早已凉透。好几天了,他几乎踏遍了大半个千山,却始终找不到那个救他一命的持箫女子。
记忆中的那夜,雨下得很大。年少的无非在千山脚下与"血手人屠"决斗,三十招后便已不敌。就在对方致命一剑刺来的瞬间,一阵清越的箫声破空而至,血手人屠的动作忽然凝滞,剑锋偏了三寸。无非抓住机会,反手一剑贯穿了对手的咽喉。
当他转身寻找箫声来源时,只看到雨幕中一个模糊的女子背影,手中持着一支碧玉长箫,转瞬消失在茫茫千山夜色中。
"她救了我一命。"这成了无非唯一的执念。
夕阳西下时,无非离开了茶楼。江南的暮春,空气中飘着柳絮和花香。他沿着河岸行走,忽然,一阵熟悉的箫声飘入耳中。
无非的身体僵住了。那音色,那韵律,与那晚如出一辙。他的心跳得厉害,连握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。
箫声来自一座石桥。桥上站着一位素衣女子,背对着他,长发如瀑,手持一支碧玉长箫。晚风吹动她的衣袂,仿佛随时会乘风而去。
无非屏住呼吸,一步步走近。日日夜夜的追寻,终于在这一刻有了结果。他站在女子身后三尺处,这是剑客的安全距离,也是礼仪。
"姑娘。"他开口,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。
箫声戛然而止。女子缓缓转身,无非这才发现,她的眼睛上蒙着一层白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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