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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雪中的担架
文/小九妹
2007年的那场暴雪,突如其来,没有一丝准备。从细沙一样的小雪,欣喜的到迎春湖早市拍纪实片,到被大雪赶回家,归路上还是有些不舍。怀揣相机绕路拍到血栓医院与现代冷面的十字路口,鹅毛大的雪片裹着刀子似的北风劈头盖脸砸下来。我把相机牢牢护在怀里,睫毛上的冰碴子让眼睛几乎睁不开,只能勉强挤出条缝,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挪。早市上的吆喝声早就被风雪绞碎,只剩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。
脸颊像被砂纸反复打磨,生疼得发麻。藤黄色的羽绒服里呼出的热气,刚漫到领口就凝成白霜,拿连相机都冻得生疼。当我转身想拍路边的雪树时,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——那声音混在呼啸的风声里,像断断续续的鼓点,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。
四个身影从漫天飞雪中撞进我的视线。他们弓着背,肩膀上的担架随着奔跑的节奏上下起伏,棉被被风雪掀起一角,隐约露出苍白的衣角。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眉毛结着冰棱犹如雪人,可他的脚步却快得像在冰面上滑行;后面的三个人咬着牙,踩碎积雪的脆响和粗重的喘息声混在一起,呼出的白雾在眼前凝成朦胧的屏障。
我下意识举起相机,冻僵的手指按不住快门。担架队伍几乎是擦着我身边掠过,风卷着雪粒灌进领口的瞬间,“让开!让开!”打头的男人嘶哑的喊声穿透风雪。此刻的马路早成了冰雪世界,平日里呼啸而过的汽车全趴在路边,积雪堆得比车轮还高。可他们不管不顾,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窠里狂奔,担架在他们肩头稳稳当当,像暴风雨中破浪前行的小船。直到那抹急促的身影消失在雪幕深处,我才发现自己还保持着举相机的姿势。却错过了拍摄的瞬间 ,寒风卷着雪沫扑在脸上,可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却在眼底烙下滚烫的印记,久久难忘。
这就是暴雪里最炽热的生命之光——亲情、友情、邻里情,在天地都被冰雪封冻的时刻,总有人用滚烫的热血,为他人踏出一条生的道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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