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和尚的光头上还留着戒疤,可心里早住进一个令狐冲。
晨钟刚歇,她就蹲在藏经阁后头,用扫帚棍比划独孤九剑的招式。僧袍下摆扎在腰间,露出半截麦色小腿,倒比大殿里的罗汉像还鲜活三分。
“阿弥陀佛——这招'有凤来仪'该这么使。”她对着菜畦里的冬瓜演练,惊起一群偷食的麻雀。
灵儿来送斋饭时,总见他慌慌张张把木剑往柴堆里塞。有回故意掀开他的蒲团,底下竟压着本《笑傲江湖》,书页边密密麻麻的批注比佛经还认真。
“小师父参的什么禅?”灵儿指着令狐冲的画像问。
小和尚耳尖通红,合十的手势都乱了:“在……在研究如何降服心魔...”
直到那日山门前来个醉醺醺的剑客。小和尚正在扫落叶,忽听得一声长啸,抬头就看见那人倒挂在银杏树上,酒葫芦晃啊晃,洒了他一脸梨花白。
“小和尚,”令狐冲剑尖挑走她的扫帚,“你们方丈藏的酒,可比这辣多了。”
和和尚忘了合十,忘了诵经,甚至忘了自己是个和尚。她呆呆望着树梢摇晃的人影,突然想起昨夜抄到一半的《金刚经》:
“应无所住而生其心”
可这心,分明已经跟着那袭青衫,飘到了最高的云梢头。
后来千山论坛多了个总在屋顶练剑的小和尚。她给木剑系上红穗子,却不知道——令狐冲每次来偷酒,都会在檐角多留一坛“”醉春风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