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１.与影子的道别
这是我很久很久以前用过的一个昵称。在聊天室里。
我知道，这是鲁迅散文中的一篇。我一直深爱鲁迅，不仅为他的犀利与用世，也为他的孤独与软弱。后来，有人将鲁迅抬到了很高的位置，似乎他的笔真有洞穿黑暗的力量。我却总是将目光更多更久地停留在他的“无人语”上。
即使，他有许广平。
一个人，也许是不应该有理想的。而一个人，最大的悲哀，也许还不在于有理想。而是，他发现，他即是自己所憎恶的黑暗中的一部分。血统印在皮肤上，污浊印在血液里。他来自黑暗，他散发出的气息，都是黑暗的呼吸。
我不知道鲁迅的痛苦是否为此。我只知道，一个人，最难过的，大概便是即使他明知如此，明知什么是好的，明知什么才是光明，他却无力挣脱身上的枷锁。
与自己的影子道别，眼睛里沁出的，是混着血的泪。
2.班扎古鲁白玛的沉默
很多年后，我放弃了聊天。也放弃了许多同样雕刻着伤痕的昵称。而且，不再迷信甜蜜或哀伤的言语。如果，那甜蜜，那哀伤，仅仅是一时的迷惑。或者，仅仅是为了对着露珠赋一首诗。我不再需要这些来慰藉。孤独与绝望，也许是人类共有的情感，它们背后潜藏的心意，却可能是南极与北极。我崇慕那些有仁爱之心的人，他们感到的伤痛更多是出于真切的同情。而有些人，却只是爱自己。任何在虚弱时候欠下的债，都需要用同等的心力去偿还。所以，在看到那首诗的时候，我真得很动容：
你爱，或者不爱我，
爱就在那里，
不增不减；
……
来我的怀里，
或者，
让我住进你的心里
默然 相爱
寂静 欢喜
这样一种了然而温厚的爱。恰如当年有人说过的：因为懂得，所以慈悲。见众生好，而怜惜；见众生苦，而慈悲。见众生好而苦，因此关爱。
3.天凉好个秋
有许许多多的不如意，渴望诉说。辗转颇久，而我可以信赖的人，即可以不会错意，而且可以不增加负担的人，似乎亦有且只有一个。甚至措辞也已经打好腹稿，真正出口的却只是一句：你说这个世界上，有没有很坚强很坚强的人？
许许多多的事，只能这样，欲说还休。
辛弃疾的那首词，读来，也便多了一番意味。
少年不识愁滋味，爱上层楼，爱上层楼，为赋新词强说愁。
如今识尽愁滋味，欲说还休，欲说还休，却道天凉好个秋。
识尽愁滋味，是何等的阅历、沧桑！以辛将军的一生，这一个”愁“字又是怎样地悒郁百结，即所谓“肠中车轮转”。他所思所愁者大，举世可言者，大概不过二三人，而这二三人，相对也不必再言。“却将万字平戎策，换得东家种树书。”这般境况，不苦苦笑一笑，说一句“天凉好个秋”，又能如何？
而我辈，升斗小民中来，升斗小民中去，愁的不过是一己悲欢离合，一日柴米油盐，却也难以尽吐，君不见那样伶牙俐齿的少年闰土，中年时只是摇着头么？说不出，无可诉，也只好缓缓地叹上一句：今天天气……呵呵呵。
2016.5.28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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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3-7-2 17:49
坐得舒服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