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胜涛一边用棉布擦着他的金丝眼镜,一边盯着李来友,问道:
“是黎捞?”
“是的,是他!”李来友道。
“他不是D城的人,也不是B镇的人,他来趟什么浑水?”
“据说是你父亲请他出手的。”
“这一着我倒是没想到,是我疏忽了。”胜涛戴上金丝眼镜,打开那本《三国演义》,说道:“亡羊补牢,犹未晚也!一个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,他既然坏了我的事,那就别怪我了。”
“你准备怎么做?”李来友问道。
“办了他!”
“他们三方会合在一起的确不好对付,陈勇光和张贵伦也被高记废了,两相比较的话,咱们的力量是稍弱些,黎捞不好对付,你打算怎么办他?”
“请他吃颗花生米。”
“派谁去?”
“当然有去的人,召来!人来了没有?”
布召来在门外走了进来,对胜涛说道:“涛哥,人来了,在楼下等着。”
“好,咱们先不去D城,你带他去踩点,把黎捞做掉,要做得干手净脚。”
“是,涛哥,你要不要见见这人?”
“不必见了,钱给够就行,人有什么好看的,这世上最好看的就是钱了。”
“是,涛哥。”
“红莲和玲玲呢?这事办了没有?”
“人已在昨天带来,在关着呢。”
昨天布召来带着几个手下开着面包车进入D城,真是无巧不成书,一进入D城东门路面就遇见红莲和玲玲坐着摩托车从菜市场出来,布召来将她们的摩托车截停,几个手下如狼似虎的把她们两人掳上面包车,回到M镇关了起来。
“嗯,明天,不,后天,给他俩摆个擂,我倒想看看,他们到底有多能打。”
“你请了什么人?”李来友问道。
“一个北方枪手。”
“北方枪手?”
“是的,他将会把我父亲身边的人都做掉,当然,咱们不能打群架开大片,得一个一个的做掉,这是很专业的事情,专业的事情得让专业的人来做。”
“那么,高记呢?”
“高记如果继续活着,那就没你什么事了,你甚至睡不着吃不好,所以高记也得死。”
“是的,高记不死,我很不爽。”
“所以杀高记的费用得由你来出。”
“当然,出多少钱都行,我都给。”
傍晚。
白蕉村的码头上围满了人。
码头上躺着两个人,两人的额头上都有一个小孔,小孔中有鲜血流出,血已凝固。另有一个人靠墙坐在一张木凳上,胸部心脏的位置有一片血迹,这人正是黎捞,他双眼睁着,眼光中满是惊诧、不信。他在道上混了一辈子,江湖拼命,街头喋血,他想到自己总有一天会死,但绝对想不到会死在自己的码头上,死在自己的地盘上。
这天有好几艘渔船返回,他带着手下去缷鱼。船靠岸,鱼满舱。只要有鱼,他和他的兄弟们的碗里就会有饭,饭桌上就会有酒有菜。鱼堆满了码头,他的眼里也满是笑意,他坐在木凳上,背靠着墙,一边指挥一边抽着水烟。他的手下人众把鱼打好包装,运到D城的市场入库,准备好明晨开市,码头上只剩下他和两个手下。然后他看见一辆面包车开来,停在码头上,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,因为总是有很多人开着车来到码头上买鱼。然后他看见一个人从车里下来,踏上码头,向他走来。那人双手插在衣兜里,脸上没有丝毫表情。黎捞仍然坐在木凳上,仍然抽着水烟,那人走到他身前三米时手从衣兜里抽了出来,手中赫然握着一把手枪,手枪指着黎捞,黎捞想站起来,但枪已响,子弹击中了他的心脏,他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动作任何反应,鲜血已从他的心口流出来,他的眼睛还睁着,但他再也不能动弹分毫。两个手下见状提着扁担冲了过去,然后两人的头上都中了一枪,瞬间倒了下去。
黎捞的尸首抬回了白蕉村,停在他的家里,胜宽和高记站在他的旁边。
胜宽的心里又痛又怒,他看着黎捞,这个和自己打过架争过地盘的男人,却帮助过自己,虽然也为了生意,但仍让他觉得义气深重,是个响当当的汉子,此刻却已一动不动地躺着,再也活不转来。他知道是他的儿子干的,所有人都知道,他们父子之间的事已闹得满城风雨,沸沸扬扬,他没有脸面面对黎捞的尸体,甚至没有资格为黎捞合上双眼,他要给黎捞一个交待,即便胜涛是他的亲儿子,他也要杀了胜涛,可是,虎毒不食儿啊!他真能下得了手吗?
高记握着黎捞的手,这次李来友搞事,如果没有黎捞,他生死难料,黎捞可说是他的救命恩人,现在黎捞却因为这件事丧生,他一定得为黎捞做些什么。
当雄仔和二虎发现红莲和玲玲失踪的时候已是深夜,因为他们的手下在路边的草丛中寻到了红莲的摩托车。雄仔和二虎正在老陈头的鸭粥档里商议,正想发散所有人去寻找的时候,他们就看见布召来站在鸭粥店门口,然后起了进来,坐在雄仔和二虎对面。
布召来对雄仔说道:“不用找了,人在我们手上。”
雄仔问道:“你们想怎样?”
“不怎么样,涛哥只是想看看你俩是不是很能打,是不是够胆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涛哥的意思是,如果你们能打过一条街,人就可以带回去,如果不能,那你们也得留在M镇。”
“你们到底把她两个怎么样了?如果你们动了她们一个手指头,我现在就劈了你!”二虎对布召来怒吼。
“二虎哥,到目前为止,她俩毫发无伤,咱们好好的侍候着,等你们去领人,过了今夜的话可就难说了,就看两位大哥敢不敢去,是不是好汉了。”
“打过一条街?你们是准备人多欺人少了?”雄仔道。
“是的,我们就是人多,至于你们,涛哥说了,你们最多不能超个五个,因为人太多打起来不好看,带多一个就砍她们一根手指,两位看着办吧。”
“现在就去吗?”二虎问道。
“是的,现在。”
“好,我们去!”
“请你们在一个小时内赶到,M镇东风街。”
雄仔叫老陈头斩了肥鸭,盛了白米饭,与二虎埋头吃饭,不再说话。两人心意相通,对方既然说不能超过五人,摆明了就是要他俩去送死,若是告诉胜宽,胜宽必然搬齐人马,到M镇要人,这样一来红莲和玲玲就凶多吉少了,除此之外就算再叫上三个也是白搭,倒不如就两人前去,若救不出红莲和玲玲,便把性命丢在M镇罢了。
两人吃罢,叫手下取来两长两短四柄砍刀,用报纸包了,骑上摩托,准备往M镇驶去,忽听一人叫道:“雄仔哥,这便去了么?”雄仔回头一看,只见店内角落里坐着一人,背对着门口,另外除了老陈头在门口坐着之外,再无别个,料想是此人说话,刚才两人一门心思放在红莲与玲玲身上,对这人竟然没有留意。那人转过身来,雄仔一看,此人竟是孙庆!
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雄仔问道。
“夜里肚子饿,出来吃宵夜。”孙庆道。
“那你吃好了么?老陈头,这位朋友的单子记我帐上。孙庆,你先回吧,我去办点事情,改天再喝酒!”
“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,这种事情怎能少得了我。”
“这是我和二虎两人的事情,你别掺和了,回吧。”
“我一向不愿多管闲事,但这是你的事情,所以我非管不可。”
“不行!是朋友的话就回家,等我回来。”
“我们不但是朋友,而且是兄弟,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。”
“但这次不一样。”
“在我看来都一样,不就是打架吗?是兄弟的就让我去,不是兄弟的话我就转身走路。”
雄仔看着他,眼里忽然有些湿润,说道:“这次我们可能回不来了。”
“那样也好,咱们黄泉路上多个伴,走吧!”
“你的刀呢?”
“刀在。”
深夜一点,M镇。
M镇只有一条东风街,单向车道,长约一百米,灯火通明。
街道的路面上静悄的,没有一个行人,没有一辆车,但街道两旁却站满了人,每个人都静静在站着,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刀具棍棒。
雄仔三人来到了街口,布召来已在等着。
“三个?”布召来问道。
“是的,三个。”雄仔回答。
布召来向几个手下招了招手,说道:“你们到周边查看一下,看看还有没有跟来的。”几个手下散了开去察看,不一刻回报说再无别人。
“嘿嘿!果然够胆!但双拳难敌四手,好汉不及人多,你们忒也托大了吧?”
“我们原本也没打算活着回去。”雄仔说道。
“杀一个够本,杀两个就赚了,老子怕过谁来?!红莲和玲玲在哪里?”二虎说道。
“她俩就在街尾,几位如果能杀到街尾就可以把人带走,你们身上如果带着枪支开枪的话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,我们的枪可比你们的多,涛哥只想看拼斗,看看你们有多能打,可不想看见有人开枪,请吧!”布召来说完转身让道,退了开去。
三人分开并行,雄仔居中,双手各握一柄短刀,二虎在左,双手各握一柄长刀,孙庆在右,却是右手长刀,左手短刀,一齐冲入街道。胜涛的手下从街道两旁一涌而上,刀具木棍,铁尺钢勾,纷纷向三人身上招呼。
雄仔的短刀利于近距离搏杀,对方人一到即被雄仔欺近身去,双刀只在对方胸腹腰肋上捅插切割,他冲入人众中,双手挥舞之间胜涛的手下纷纷中刀;二虎双刀斜挥横劈,力大刀沉,挡者披糜;孙庆长刀斩人肢体,短刀断人四肢肌腱。一时之间,大街上鲜血飞溅,惨呼声此起彼伏, 地上已倒下一大片胜涛的手下,雄仔等三人已向前推进了十米,继续向前砍杀,但对方人数实在太多,前面的倒下,后面的立即补上,竟似砍之不完,斩这不尽。三人奋力向前又杀近二十米,身后倒满了胜涛的手下,不是身上要害中刀,就是四肢肌腱断裂,地面上鲜血淋漓,血腥气扑人鼻端。胜涛在二楼的阳台上观战,等到雄仔三人杀到他跟前楼下,他看得津津有味,大呼过瘾,不时助战高呼:“对,就这样砍,啊!可惜没砍中,你这饭桶,手头要快啊!”、“要懂得配合哪!你们都往他身上一个位置招呼,人家一挡就挡了开去,上中下三路分击啊!对!对!就这样!砍准一点!啊呀!可惜!”、“哪两个谁谁?你们挤在一起干嘛?大半夜的怕黑吗?分开来砍啊!打架都不会,真是气死人了,白养了你们这帮废物!”、“啊哈!二虎中刀了,就这样打,他们快支持不住了,杀啊!”这时二虎左臂中了一刀,伤口甚深,鲜血喷涌,他索性弃了左手刀,右手刀乱斩乱劈,狂呼酣斗,势如疯虎,众人纷纷被他逼退。孙庆背上也中了一刀,但他坚韧异常,受伤之后更是冷静,手中每一刀送出,对方即有一人倒地,被他用拖刀砍中的即丧失战斗力,不能再斗,若是肌腱筋脉中刀的,则基本报废。雄仔打的是中路,对方人数最多,肩膀大腿均已中刀,但他心中清楚,如果救不出红莲和玲玲二人,那么连带他们三人均无一幸免,当下没有其他法子,只有拼尽全力,杀出一条血路来,才有生存的希望,于是大吼一声,双刀挥舞,杀进人丛之中。
忽然有灯光照射,随即响起一阵尖锐的汽车喇叭声,众人向街口望去,只见一辆黑色皮卡汽车自街口风驰电掣而至,驾驶座的人从车窗内探出头来,大叫道:“雄仔,上车!”雄仔定晴一看,却是老陈头!雄仔不禁大出意外,老陈头居然会开车!居然会来!当下不及细想,待车来到身旁即翻身跳上,孙庆与二虎也跟着跳上,雄仔叫道:“向前开!”老陈头一脚油门,皮卡车前向急驰而出,众人想上前拦阻,但车速太快,躲闪不及的人均被撞飞,其余人等随后追来,皮卡车转瞬开到街尾,只见红莲和玲玲被绑着双手,蹲在路旁,玲玲脸色苍白,双眼泪水涟涟,红莲却气定神闲。两人旁边站着一个看守,见雄仔和二虎飞身跳下,吓得转身就跑。雄仔和二虎快步上前,一人抱一个放上车厢,跟着翻身跳上,这时胜涛的手下也已追到,举刀向雄仔和二虎挥砍,雄仔一边挡架一边叫道:“老陈头开车!”老陈头又是一脚油门,皮卡在街尾转了个急弯,疾驰而去。
(待续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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