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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傍晚最后一缕霞光落进茶盏,我正坐在老藤椅上数蛛网上的水珠。暮色完全漫过竹篱笆时,便知你来了,像去年此刻那样,踩着松针的碎响,袖口沾着山道的露水。
我们没点灯,任由月光漫进木桌。你说要讲段星河的故事,我便往炭火里添了块松柴,看火星子打着旋儿飞上天,像是提前替你铺好了前程的路。你说某颗星总跟着你走,在城市的楼缝里也能瞥见一点微光,像谁的眼睛半睁着。我笑说那是山风托它捎信呢,你看檐角那串干花,昨夜还低着头,今晨就朝着北斗的方向仰起了脸。
后半夜露水重了,我们移到廊下。银河漫过屋脊,我忽然说累了,往你肩头靠了靠。你没动,听着我呼吸渐匀,像檐下的风铃歇了声。山虫倒醒了,在草丛里数着星子,一颗,两颗,数到第七颗时,我忽然呢喃:“它们都在呢。”
可不是都在么。我发间落了片萤火虫的翅膀,茶盏里浮着半片云影,连灶台上那只油罐,都盛着半罐星光。你悄悄往我膝头盖了块粗布毯,看晨雾漫进竹窗时,我睫毛上凝着的星子,正顺着晨光,一点点融进远山的轮廓里。
天亮时我醒了,说做了个长梦,梦见星河在脚下流,你在对岸喊我的名字。你指给我看篱笆上新开的牵牛花,每朵花心里都盛着颗昨夜的星星,它们果然没走,就像你,就像这山,就像我转身时,沾在草帽上的那片晨光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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