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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5-6-8 07:5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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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.枇杷树下
姑苏城的五月,空气里浮动着栀子花的甜香和枇杷初熟的微酸。六岁的蒋捷举着刚摘下的青黄枇杷,踮着脚递向树杈上那个藕荷色衫子的女孩:“烟烟,接着!”柳如烟咯咯笑着探身,羊角辫俏皮地翘起,露出手腕上一串鲜红的相思豆链子--那是蒋捷昨日在护城河边一粒粒为她捡拾穿成的。
“捷哥哥,甜!”她咬了一口,汁水染亮唇角,眼睛弯成月牙。蒋家与柳家比邻而居,两个孩子常在枇杷树下嬉戏。蒋捷用柳枝编小篮,柳如烟便采来沾着露水的栀子花装满,说要放在蒋母床头。那时的光阴,像护城河的水,缓慢、清澈、无忧无虑地流淌。
变故来得毫无征兆。八岁那年的深秋,柳父升迁的文书到了。柳家门前车马喧腾,柳如烟一身簇新的水红袄裙,被乳母抱上马车。她趴在车窗,拼命朝蒋捷挥手,腕上那串相思豆在萧瑟秋风中格外刺眼。蒋捷追着马车跑了半条巷子,最后只接到她奋力抛下的一枚温润物件--一枚小巧的金丝樱桃簪,簪尾还带着她发间的暖意。
“捷哥哥,等我长大!”脆生生的童音被辚辚车轮碾碎。马车转过街角,消失在姑苏城迷蒙的烟雨里。蒋捷攥着那枚樱桃簪,站在漫天飘落的梧桐叶中,第一次尝到了离别的滋味……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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