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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火七月,我实实在在遭遇了一场猝不及防的暴雨。
前天,天气预报发布黄色预警,暴雨将至的消息让办公室提前进入 “撤离模式”。我匆匆钻进车里,刚拐出公司大楼,狂风就卷着豆大的雨点砸来 —— 雨刷器在密集雨幕中徒劳地摆动,突然 “咯噔” 一声卡在半空中,彻底失灵了。天空黑得像被墨汁浸透的破布,倾盆暴雨裹挟着冰雹,借着狂风的蛮力狠狠砸向车身,“噼里啪啦” 的声响震得耳膜发疼。
车刚挪到十字路口,前轮突然沉进一片浑水 —— 原本分隔车道的隔离带已被积水吞没,黑漆漆的水面像摊开的墨砚,正 “滋滋” 地往车门缝里渗。我眼睁睁看着水位线顺着车门密封条往上爬,先是漫过轮胎花纹,再是淹过轮毂,最后竟贴着车门下沿打起了水花,仿佛一条黑色绸带正缓缓缠绕车身。
“不能熄火!” 老司机的经验突然撞进脑子。我死死踩住油门保持怠速,双手攥紧方向盘,盯着转速表指针在 1500 转徘徊 —— 一旦熄火,排气管倒灌的积水会直接损坏引擎,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。积水在轮胎下卷起浑浊的漩涡,车子像醉汉般左右轻晃,我能听见水浪拍打底盘的 “哗哗” 声,还有引擎在积水中发出沉闷的 “突突” 响,每一声都像敲在神经上。
雨势稍缓时,我瘫在驾驶座上大口喘气。低头一看,车门密封条果然被水压冲开,裤腿和座椅边缘全被倒灌的雨水浸透,背包扔在副驾,底部泡得发胀;后视镜里映出自己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角,脸上还挂着混着雨水的汗珠。再看看前挡风玻璃上糊着的泥点、车顶上密密麻麻的冰雹砸痕,还有仪表盘上闪烁的故障灯,突然觉得这场暴雨像一场荒诞的默剧 —— 人在自然的威力下,连狼狈都带着点滑稽。
原来 “狼狈” 从不是空间的限定,而是当你看着积水漫过隔离带、爬上车门时,仍要屏住呼吸稳住油门的瞬间;是引擎在水中挣扎时,你与机械共同对抗自然的孤勇。就像此刻,我坐在湿透的座椅上,看着车外渐渐放亮的天空,忽然懂了:生活的 “狼狈” 从来不分场合,重要的是在积水漫过车门的时刻,你仍记得 “不熄火” 的清醒 —— 这何尝不是与无常共处的生存智慧?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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