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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城宾馆。
肥肚元和帅弟坐在一张桌子旁,身后四五个手下坐了一桌,等黎捞来。肥肚元在抽烟喝茶,帅弟拿着指甲刀在修指甲。大约过了十来分钟,包厢房门口进来两人,其中一人身形高大皮肤黝黑,满脸络腮胡子,神情甚是倨傲,此人正是黎捞。另一人矮矮胖胖,脸色腊黄,目光闪烁,笑容可掬,正是对面海的春生,此人虽然满脸笑容,实则心狠手辣,蜜口蛇腹。两人身后跟着七八个手下,俱神情静默,肃口不言。
肥肚元和帅弟站了起来,肥肚元哈哈大笑,说道:“贵客光临,有失远迎哪!哈哈!请坐!请坐!”肥肚元是个老江湖了,来的两人他都认识。
“哈哈哈!不敢当!不敢当!多年不见,肥老大威猛如昔哪!”春生向肥肚元笑道。“你是肥兄,我认得,这位兄弟没见过,又俊又斯文,怎个称呼?”黎捞显然在问帅弟,帅弟是近几年才上位的,黎捞已十年不曾到过D城,所以并不认得,故有此一问,而帅弟与这两人更是从未谋面。“他叫帅弟,是咱南门头村的大佬,南街大市场就是他的地儿,帅弟,这位是对面海高记跟前的红人春生,这位是黎捞,大家伙多亲近亲近,哈哈!”
帅弟向两人打了招呼,于是四人坐下商谈,一来春生对D城市场志在必得,二来胜宽提出的条件也还合理,双方都可获利,可谓“合作共赢”,于是一拍即合,协商过程甚是顺利,结束时四人互留了联系方式,然后各自返回向老大复命。
雄仔与楚开天在老陈头的鸭粥店分别的第二天,鱼眼带着他的小舅子花仔光找到了雄仔。
花仔光二十五六岁,长得皮肤白晳,油头粉面。鱼眼一脚把他踹到雄仔跟前,说道:“雄仔哥,人给你带到了,他也认了,待会你帮个忙,在老爷子面前说几句好话。”雄仔道:“别的事好说,但那是老爷子的亲闺女,裙子都让他撕了,老爷子的面子挂不住,这忙我可帮不了,先见了老爷子再说吧。”鱼眼只好闭嘴。
胜府,晚上十点。
胜宽坐在太师椅上,酒鬼胜站在他身后,胜浪和胜涛坐在沙发上,对面坐着西墩海村老大阿四和湿水村村东老大大佬文。这时雄仔和鱼眼押着花仔光进来,胜浪早已快步上前,一手抓住花仔光胸前衣衫,骂道:“他妈的!我妹你也敢动,你的眼睛是不是喂了狗?”说完一顿拳脚便往花仔光身上招呼,那胜浪身形魁伟,孔武有力,拳脚落在花仔光身上,只听得“呯!呯!”声响,把花仔光打得眼冒金星,全身骨痛欲折,连声惨叫,却丝毫不敢还手,抱住胜浪的大腿连叫饶命。“好了,停手!”胜宽说道,可胜浪已打得发性,并且他平日里对他妹子甚是疼爱,却被这花仔光如此侮辱,早就想活剥了他,这时哪里肯收手?雄仔见这情势,再打下去花仔光哪里还有命在?见胜宽已发话,就上前去一脚把花仔光踢开,把花仔光拖到胜宽跟前,摁着花仔光跪下,喝道:“好好听老爷子说话!”这才转身劝住胜浪。鱼眼心中暗暗感激,他知道雄仔虽然踢了花仔光一脚,但暗中却是救了花仔光。
胜浪这一顿拳脚把花仔光打得脸青鼻肿,嘴角裂开血流不止,全身骨头便如根根断裂般疼痛。
花仔光跪在地上对胜宽不住磕头,眼泪鼻涕夹着鲜血流了一地,口中连说:“我有眼无珠,不知是三小姐,我错了,我再也不敢了,饶命哪!饶命哪!”鱼眼心想花仔光虽然挨了一顿打,但事情还没有完,不知胜宽会如何处置他小舅子,按照道上的规矩,这种事虽不致死,但断一臂或一腿是免不了的,惹了寻常人家也就算了,可偏偏是D城最大的大佬的闺女,后果实在难说,即便胜宽放过花仔光,但难保胜浪胜涛兄弟俩私下再寻仇,最终花仔光还是在劫难逃,说不定丢了性命也未可知,事情还得就在此了结。于是对胜宽说道:“老爷子,这小子实在没有带眼识人,不知天高地厚,得罪了三小姐,现在已认错,如果我不是他姐夫,我也不敢开口向老爷子求情,请老爷子看在我鱼眼的薄面,从轻处罚吧。我一定要他三跪九叩,向三小姐当面道嫌赔罪。”胜宽道:“还当面赔罪,是想再吓我闺女一次么?”鱼眼一听,忙道:“是,是,是我失言了......失言了。”
胜宽道:“咱们虽在道上讨口饭吃,但做人做事总得本着江湖道义才好,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,做了就断子绝孙,欺侮妇孺老弱,算什么英雄好汉?鱼眼,你的小舅子是让你宠成这样的吧?今日落在我胜宽的手里算他好运,须知天上有天,人上有人,如果还是死性不改,他日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”鱼眼见胜宽说了这一番话,不禁心中大喜,知道花仔光这条胳膊腿是保住了,忙对胜宽说道:“是,是,他改,他一定改!”胜宽道:“我胜宽在道上也是有头有面的人物,自己的闺女光天白日的被人在街上撕了裙子,这事就此算数的话我胜宽还用不用混了?按照规矩本应断一臂,但今天不得不卖你鱼眼的面子,怎么说都是咱们会里的人,你就带你小舅子去找刀疤,断一指吧。”鱼眼向胜宽拱手道:“谢谢老爷子网开一面,也谢谢浪哥涛哥.......”他说完望望胜宽,又望望胜浪胜涛,拱着的手却不放下来,胜宽知他意思,于是说道:“这事今天就在这了结了,任何人不得再提,任何人不得再行生事,包括胜浪胜涛,酒鬼胜、阿四、大佬文,你们几位做个见证。”酒鬼胜等几人都应了,胜浪见父亲下了严令,虽然心中怒火难息,但也只好作罢。
胜涛对花仔光说道:“花仔光,你好自为之,以后我妹子不管在何时何地,只要看见你都是你的错,知道不?”花仔光说道:“是,是,我知道......我知道,我不让三小姐看见......不让三小姐看见。”胜涛身形瘦削,长相斯文,说话轻声细语,与他哥哥胜浪判若两人。
“姐夫,我不想断指,你......你再求求胜老爷子行......行不行?”离了胜府之后,花仔光对鱼眼恳求道,想起要被砍掉一根手指,禁不住全身发抖。
“胳膊腿保住就算你行大运了,还不想断指?胜老爷子够宽宏大量的了,以后招子放亮点,说话做事过过脑子,再惹出事来我也救不了你!”鱼眼说道。
不一会就到了北门街十四号,刀疤的家。
刀疤在家中的地下室里,地下室的日光管射着惨白的光,照着一张长方形桌子,桌子上摆着各种刀具,还有铁勾、钢锥、斧头,墙上挂着各种绳索和铁链,一个大橱柜立在墙边,里面放着些药物、纱布、绷带。
整个地下室看上去就像一个刑房,雄仔押着花仔光走了进去,于是花仔光就看见了刀疤。
刀疤不是男人,刀疤是个女人!
她四十多岁,很胖,胖得就像一座肉山,一头长发像乱草般蓬松着,目光阴沉,脸上一条疤痕,自左侧眼角斜斜延伸至右侧鼻翼,灯光照映之下显得甚是诡异恐怖。
雄仔对刀疤说道:“断一指。”
刀疤一把抓住花仔光的衣领,将花仔光摁在椅子上,她很有力,动作很粗鲁,声音却很温柔:
“嗯哼!小帅哥,你犯了什么事了?跟姐姐说说。”
“我......我非礼了三小姐。”花仔光战战兢兢的回答道。
“她你也敢碰哪,你是不是长了狗眼了?还是让姐姐把你的狗眼挖了吧?你说好不好?”她的语声虽然温柔,脸上的刀疤却更令人恐怖了。
“我不认识她,我......我......不知者不罪啊!饶了我吧!我向你叩头了!”
“哎哟!你可别向我叩头,姐姐可受不起,你得罪的不是我,是老爷子。”
“我.......我......”花仔光脸色苍白,眼泪鼻涕流了一地。
“你是想快一点,还是想慢一点?”
“什么快一点......慢一点?”
“快一点我就用斧头,慢一点我就用刀,快一点就不疼,慢一点就很疼。”她的声音更温柔了,像在安慰她的情人。
“那就......那就快一点吧。”花仔光知道讨饶无望,只好硬起头皮。
“这就对了,姐姐用得最好的就是斧头了,想当年,在道上能挡得住我三斧头的没几个,也就老爷子有能耐,不但挡得住,还将我的斧头收了去,后来我就跟着老爷子混了,到现在总有......总有二十年了吧,那时候,你还穿开裆裤呢!我脸上的疤是替老爷子挡刀留下的,因为他救过我的命,所以我也为他挡了一刀。”刀疤说完就笑了起来,笑声居然像银玲一般清脆。
她年轻时或许是个美人,可惜美人也已迟暮。
鱼眼在上面等着,他点了一根烟,刚吸了一口就听见地下室里传来花仔光的一声惨呼!
(待续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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