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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一点点晚风 于 2025-11-4 20:09 编辑
千山小九妹,我不知她姓甚名谁,也不知她家在何方。只记得那日山间偶遇,她挑着一担柴,从山路上下来,脚步轻快,如复平地。
她的面庞算不得美,却有一种山野的灵气。眼睛不大,却极亮,像是山涧里两粒黑石子,浸在清水中。鼻梁不高,嘴唇薄而红润,说话时总带着三分笑意。她常穿一件蓝布衫子,腰间系一条红绸带,远远望去,活像山间一株会走动的野花。
小九妹每日清晨必上山采药。她识得山中百草,何者可食,何者可药,何者有毒,皆了然于心。我曾随她上山一次,见她手指如飞,在杂草丛中一掠,便掐下一株药草来。问她何以如此熟练,她只笑笑:"山认得我,我认得山罢了。"
村中有人病了,多寻她讨药。她从不收钱,只道:"山里的东西,本是无主的。"偶有外乡人高价求购珍稀药材,她却摇头:"不卖。药是救人的,不是发财的。"闻者多笑她痴,她却浑不在意,依旧每日上山下山的忙活。
去年冬日,大雪封山。村中有小孩童高不退,村医束手无策。千山小九妹听言,竟独自迎风不顾艰险上山。三日后方归,浑身是伤,怀中却紧抱一株雪莲。孩儿得救了,她却病倒了。村邻看她时,见她躺在木板床上,面色苍白如纸,唯有眼睛依然明亮。
"值得么?"有人问。
她微微笑了:"山给我的命,还一条给它,也是应当。"
今春再访千山,村人告诉我,小九妹走了。说是进山采药,再没回来。有人见她在最险的崖上,像一片叶子般飘落下去。奇怪的是,遍寻山谷,不见人首。
如今千山依旧,云雾缭绕,总幻见一个蓝衣红带的影子闪过。村中孩童发热时,床头常会莫名多出一把草药。老人们说,那是小九妹还在守着这片千山。
山认得她,她守着千山。。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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